麥ㄟ阿呢摃

前言：

沉思了很久，終於開始動筆了。

雖然不是一篇什麼很特別的短文，不過一直是自已很想嘗試的事。

希望能厲害到變成像九把刀或痞子蔡這樣的作家。

一個夢想，小小的！

一個朋友       文/阿宏

『在這轉眼的瞬間，才發現我已經離的很遠，頻頻回頭也找尋不到…』

他習慣跟隨著我，從小就是。就像鳥總是追逐著天空，魚總是漫游在水中，植物總是嚮往陽光，騷客鍾愛詩詞筆墨一樣，千百年的循環，都沒變過。知道這個道理以後，才發現原來自已也是如此，也沒變過。

他的出現，不是偶爾，是一種必然，也是千百年的循環。年輕時不會仔細注意著他的存在，又或著說自已從來沒想到他是否存在，直到有天驚覺他越漸沉重，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的時候，雙肩卻早已磨蹭破皮了。但自已從未感覺到生命危險直到他已沉重到長出了刺，從背後不斷的刺傷自已。在鮮紅的血液從傷口滲流而出的同時，才驚覺原來他已離得自已如此的近，巨大到包覆著全身而讓自已動彈不得。我抬起頭看著，舔舐著過度抿出鮮血的嘴唇，在這一刻，發現我的眼角泛起淚光，順著臉頰而滑落…

我習慣把他視為我的一個朋友，能讓自已成長的朋友，這也是我在多年後才體會到的。這是個很難懂的東西，就像當你體會年輕時應該好好寒窗苦讀找個好工作時，你只能用汗水而打拼；又或著是當你在多年以後體會到曾經童稚的女孩有天會長大為成熟的女人時，也許她已經遠離。

「體會」這個詞，可以被解釋成「用身體去意會嗎」？是要用身體去記憶這個過程嗎？不論快樂或是苦痛…

他，是我的朋友。註定跟著我一輩子跟著我的朋友，是個一體兩面的傢伙。

「阿，其實有點像影子一樣」我不禁這麼想。影子很可愛，會隨著自已的東奔西跑方向盲目的緊貼著，不論你是站著、坐著、蹲著或躺著，都會和你緊貼著。不過，影子是現實的。他只喜歡有光的地方，不喜歡黑黑的地方。有的時候你需要影子陪伴時他卻不在，因為自已陰暗著。這樣的影子，是現實的嗎？

是，他是現實的。

而我，也是自私的。

自私的要求他在陰暗的空間要陪伴著，是自私的。但這個朋友不會，不論是晴天陰天都是無私的陪著我。

有的時候，我希望他也是自私的。遠遠的拋棄我逃得遠遠的，到哪裡都好。有的時候，我也希望他可以變得輕盈，像個小背包一樣能揹在身上，帶著他旅行。這個想法或許天真，不過我每天都這麼努力的嘗試著，不是丟棄他，就是把他壓縮變小。雖然我知道我的力氣很小很小，怎麼樣都丟不遠；而有一天他也會因為我這麼打壓他而反彈。不過，我是自私的，體驗著這個自私的過程，直到他爆開的那天，而炸得大家都遍體麟傷……

時間對我說，請好好的善待這位朋友。我不懂時間的意思，因此我這麼的詢問他。

「為什麼這個朋友有時候會這麼讓人傷感？」。時間笑了笑，並沒有多做什麼回答。我覺得，時間像是一個虛無飄渺卻道行高深的老僧人，雙眉過眼，白鬚雙繽；總是帶著一絲絲禪意，有時還能聞得到由他衣袖散發出來的檀香氣味。因為難理解，所以不徹悟。不過人總是有善根，在時間的洪流裡總是體會那拈花而來的禪意而開悟了。

或許，這就是為什時間會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良藥。因為當下無法了解，而再回頭的時候，才會恍然，才會放下。

說遠了。

這個朋友，我常常問他叫什麼名字？他不太愛講話，但卻有著非常另人驚艷的藝術天份，或者可以說是攝影天份吧。常常當我一個人的時候，他總是頻頻的找著自已口袋裡有的那些照片，一張一張的串流起來播放給我欣賞。

照片的樣式很多，而非張張鮮明，有些卻是黑白。有些舊舊的，退色泛黃；而有些卻鮮明著另人驚艷。我享受著這麼欣賞，並時常給予他一抹微笑。但先前說過，隨著時間越久而他也越顯越大。收藏的照片也就自然多了起來！我也很習慣的把我喜歡的收藏了起來，包括快樂的、難過的，藏在一個小木盒裡。

你不會想到他的調皮，偶爾也擅自的把你深藏在秘密基地裡的小木盒裡的東西，全部的翻了出來。任憑你怎麼打罵、咆哮，飛散在空中的照片還是有如落花般旋轉而落，雙手怎麼抓還是無法全部的抓完，直到筋疲力盡跪坐在地上時，散落的照片慢慢的掩蓋住自已。照片有如麻藥，高劑量著在身上串流。有如蝴蠂被毒蜘蛛刺進了劇毒，而後被枯葉掩蓋住，慢慢乾枯，慢慢乾枯…。

那種乾枯，那是一種刺心的痛，一種要失去生命的痛，也是一種釋放，一種即將重生的解脫。

「在這轉眼的瞬間，才發現我已經離的很遠，頻頻回頭也找尋不到…」。

睜開眼，大口喘著氣。原來，這是一場夢。而我醒了。

而我，眼裡泛著淚

突然驚覺，故事裡的我跑得好累。背部的傷口也不在流著血，早已結痂。

我悠悠的爬了起來，影子也是。阿，我懂了，我似乎領悟了什麼。這個朋友還是陪在我的身邊，靜靜的坐著。

原來，我就是那個攝影師。

那些照片都是我成長的精彩瞬間，我一張一張的拍攝下來。

而領悟到這個的同時，意外的發現…

我老了。方能體悟那個禪意。

但我還是謝謝你，朋友。因為你會一直的陪伴！不論出太陽或下雨。

「對了，還是想請教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叫『回憶』。

(完)  阿宏 2010-10-25

後記：

這是一篇紀念回憶的短文，也是紀念這一段時間。有喜有悲，有甜有苦。

但不管怎麼樣，總是會從回憶醒來，最後，還是只有自已。

拿著攝影機的人，該怎麼再選擇你的方式去拍最美的景色，

就要靠自已決定了！但過去，還是值得回憶，因為那是自已走出來的。

是一種體會，一種會與自已陪伴一輩子的朋友。

不需要去否定，試著擁抱他，他一定會給你好照片看的！